女子商场裸体：一段恋情可以令人绝望到什么地步？

赵果

　　最近有一条微博热搜，叫“女子脱光衣服归还前夫”。
　　据目击者称，女子的前夫先是打了她一巴掌，随后叫嚣着她的手机和衣服都是他买的。于是这名女子开始脱衣服，连同内衣内裤，通通砸在地上，赤身裸体地去等电梯。
　　难以想象，到底是怎样的愤怒，让一个女人宁愿赤身裸体地被人围观，也不愿再跟一个男人纠缠。
　　“你的手机是我买的，你的衣服也是我买的。”一个男人丑恶的嘴脸淋漓尽显。
　　行，你买的，通通还给你。但我宁死，也不要再见到你。

　　一段恋情可以令人绝望到什么地步？
　　朋友的前男友，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。他赶跑了她身边所有的朋友，监视她所
　　有的社交软件，就连她跟家人出去吃饭，他都要大发雷霆。
　　控制欲往往催生暴力。有一回，她参加社团活动，没有接到男友电话，男友气急败坏地赶到学校，在大庭广众之下扇她耳光：“我早就警告过你，不准挂我电话。”
　　她试图分手，但每次刚把话说到嘴边，男友就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狂暴状态，他威胁她，如果敢分手，就别想活着出校门，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，是她好长一段时间里的噩梦。
　　直到有一回，她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拍，男友醋意大发，当着舍友的面，把她从宿舍拎出来，用力地拽住她的头发，骂她骚货不要脸，命令她马上删除，并威胁道：“你敢不删，我会让你死得好看！”
　　她气疯了，人在盛怒之下，是丧失理智的。她挣开他，冲进宿舍拿出一把水果刀，一把就扎在大腿上：“来啊，你不是要我死吗？”
　　朋友告诉我，那一刻，她是真的不想活了。眼前的不是人，是一个魔鬼，她宁愿死掉，也不要再被这个魔鬼控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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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而生活中更多的，是细水长流的磨人，失望一桩桩累积起来，就像一张绵密的网，把你缠得喘不上气。
　　我曾经写过一个读者故事，故事的主人公莉莉，白天要上班，晚上回家要面对的，是堆积如山的家务，和一个永远在玩游戏的丈夫。
　　有一回，她深夜加班回家，丈夫一边玩游戏一边知会她：“马桶下午塞住了，你找人来通通呗！”
　　而这一天，她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，都没有休息过，她的丈夫，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等她回来通马桶。
　　这是怎样一种绝望？
　　妈妈群里有产妇得了产后抑郁，她的整个月子期间，婆婆没来照看过一分钟，丈夫呢，在她生完孩子第七天动手打她，因为孩子吵了他睡觉，而她没有及时哄住孩子。
　　这又是怎样一种绝望？
　　同事的丈夫赌博，前前后后欠下了三十几万，她帮忙填过几次窟窿，把积蓄掏得一干二净，每一次他都发誓会改，每一次他都重蹈覆辙。
　　直到有一天，她发现他竟然在联系中介卖房。她要离婚，丈夫就露出厚颜无耻的嘴脸，告诉她离婚可以，钱一毛钱都没别想要。
　　这又是怎样一种绝望？

　　你听过最离奇的分手原因是什么？
　　我听过一个，男朋友吃饭的时候，把配菜里的黄瓜，通通夹了给她。她问他为什么不吃黄瓜，他说：“我妈说黄瓜农药最多。”
　　女孩子愣在那里好久，结了账，转身就走了，再也没有回头。所有人都说她矫情，这点小事，至于吗？说不定是开玩笑呢。
　　但没有人会知道，在这点小事之前，她经历过怎样的绝望。交往的四年里，她没有收到过一份礼物。
　　她生病住了两天院，男朋友在外面打了两天麻将。
　　她去他的城市遇到了暴雨，他嫌风雨大让她在车站等了两个小时。
　　……
　　有人说，你们女人，真是小题大做，真是歇斯底里。
　　但没人知道，在这一次小题大做和歇斯底里前，曾有过多少翻来覆去、汹涌澎湃的失望，一次次地没过头顶。
　　就像文章开头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衣服的女子，离婚了，分手了，前夫还纠缠来商场，扇她的耳光，跟她讨要自己买的手机和衣服。
　　而在此之前，他又曾怎样伤害她，又曾纠缠过她多少回？
　　只有她知道，自己曾经历过怎样的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