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阳女人与厨艺

赵果

　   旧时代，女人的舞台只在家里，穷人家的女人都是要下厨的，一家老小几十口人的肚子管饱，或虽不饱但也得设法找东西下锅；有钱人家的女子固然有厨娘丫头可以使唤，但也多精于厨艺，常常做厨娘的导师，做什么怎么做，她们是最内行的美食家。
　　身为女人，虽然不曾认真学习烹饪之法，但也不厌厨房事物，偶尔做做饭，但我绝没有好厨艺，只是可以下咽而已。
　　真正见识第一个好厨艺的女人是我信阳的二娘，她在第二次见面就给我送来亲手做的闷罐肉，说：“没有冰箱也可以久放，不会坏，你慢慢吃。”最初，我并不知道它叫什么，只知道它酥软的皮，肥瘦相间的肉，那种肥而不腻的口感令我为之着迷，那肉的滋味一直香到今天，每每念及，都要流口水。
　　后来，常去她的家里吃饭，每餐饭，她都会从营养学出发，最终端上来的一桌菜绝对色香味俱全，而且不重样，换了又换，那种清清爽爽的美味，叫人一生难忘。从此明白，女人的爱会透过一食一饭，传递得尽善尽美。
　　我还发现，二娘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本领，看她做事是一种享受，并不特别的忙乱和慌张，也不见匆忙穿梭，反正就是那么轻轻巧巧的几下子，还偶尔到客厅轻声说几句话，不过数十分钟，一桌子精美的饭菜就端上来了。身上不见一点油渍，手上不见一点污渍，就这么干干净净的，鸡鸭鱼肉全齐了。再到厨房看一下，一尘不染的，不像用过多年的样子。
　　刚认识信阳朋友小周的时候，我绝对没想到她会做一手好饭菜，她当时是个卖化妆品的销售顾问，是我朋友的朋友。第一次跟着我朋友到她家里做客的时候，只想着随便塞饱肚子就行，没想到她一边穿梭于厨房，一边穿梭于客房，只说是简单吃一点儿的，端出饭菜来的时候，居然会那么精美。真是大吃一惊：一直觉得女人就算善厨，做出来的饭菜也不过如此。而她做出来的饭菜，那滋味叫人懂得什么是美味了，不分南北，只要她吃过，只要她学做，必是地道。到她家吃得多了，发现：她做每一顿饭菜绝没有将就的，用心之深正如用情之真。她会看到别人做饭看不到的，比如我这个北方人可能爱吃什么，在某种气候情形下想吃什么，几个人的饭量应该做多少，饭菜的搭配等等，这里面学问大了，很少有人做得跟她一样好。
　   楼下的刘姐是个好女人，她生的娇娇弱弱，说话轻言细语，总说自己是家庭妇女，说自己不能干的。直到我们特别熟后，有天我去她家串门才见识到她的厨艺：凉拌、清炒、卤菜、煲汤，一轮下来，我才知道人家前面的话全是谦虚。
　　她本来是小户人家的女儿，因打小身子娇弱，性情柔顺，深得父母宠爱。家贫的时候，吃穿用度也是不将就的，只是，那时候做家事的人不是她。等到嫁为人妇，开始一点点学做家事，尤其是烹饪，最初为了不给丈夫小看，后来又为爱子心切，硬是一饭一菜认真学习，无论是亲友家或者饭馆里，吃到可口的，必学了回来，还细心体会中间一道道工序，不断改进，成为拿手一绝才算完。
　　她就是这样有了自己的绝活：卤鸭。
　　吃过的鸭已是无数，真没有可以和她做出来的卤鸭相比，那滋味，没有一点鸭腥，卤汁的味渗透到每一丝肉里，极香！吃过一次，便终生不忘了。
　　屈指数来，在信阳认识的善厨艺的好女子还有几个，发现她们有一些共同特征：生得美，做事干净利索，做人有原则，立场坚定，自信，家庭幸福，每每是深得丈夫宠爱。
　　还有一点：她们多半身材苗条。
　　她们是公认的好女人，做啥像啥，做啥成啥。虽然她们常常只做好太太，好母亲，偶尔也做一下好职员，好商人。
　　但我相信，她们如果做领导，那也会是很好的。正如孔子所言：治大国若烹小鲜。